雅言如沫

【维勇】Glitter on ICE （10）

10  就算是难过沮丧，让我为你分担

勇利做好了早餐，等到维克托该起床的时间，却迟迟不见他下来。

再不起来的话，训练可能就要迟到了，于是他打算去敲维克托的房门，结果却发现了贴在门上的字条。

维克托说自己出去跑步去了。

诶……往常不都是跟他一起去的吗？就算今天他起早了的话，为什么不带着马卡钦一起？

勇利凝视着无人的房间，连手里的那张纸掉到了地上也没有察觉。

坐在餐桌前发愣，早餐连动都没有动，勇利一个人去了训练场。

时间已经到了，但是维克托还是没有来。

雅科夫很着急，还好维克托打了电话来。

“维恰！你到底在搞什么鬼？什么？休息两天？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的自由滑编舞都还没有完成，世锦赛你作何打算？”

听到后半句，勇利的心口一紧。

“维恰，你必须马上回来，维恰——”显然，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维克托一夜失眠，天亮之后决定出去散散心，于是就给勇利留了纸条。

但是现在他在哪里呢？他跑来莫斯科听娜斯佳的演奏会了。

演奏大厅里座无虚席，维克托隐藏在人群里，一直都是沉思的表情，不知是陷在了乐曲里，还是在想事情。

演奏会结束之后，观众们渐渐散去，一直到演员们收拾往乐器，维克托也没有离开。

娜斯佳看见了他，“你什么时候来的？”

“当然是演奏会开始之前。”

“这个时候你不在圣彼得堡训练，可不要说是刻意来看我的。”

从演奏大厅走出来，他们结伴走在莫斯科的街头。

桥上有流浪的艺人在拉小提琴唱歌，娜斯佳对美妙的音乐吸引，不禁拿出大提琴为他伴奏。河面上洒满了夕阳的金光，远处的钟声回荡。几个小孩子跑了过来，手拉着手为歌者和声。经过的人纷纷驻足鼓掌，桥面溢满了欢快的氛围。

维克托被粉丝认了出来，歌手将小提琴给了他，于是他象征性地配合娜斯佳拉了一段。

等人群散去，维克托帮娜斯佳收拾好东西，后者问他，“你是遇到什么难题了吗？”

“你怎么会这么问？”

娜斯佳靠在桥栏上，望着河面金色的波光，“不然你为什么逃跑了呢？每当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尤其是困惑于感情的时候，你就会选择逃跑，不是吗？”

风吹起了维克托额前的刘海，他的眼神迷惘着，“……原来我有这样的习惯啊。”

“维克托▪尼基弗洛夫，一直都是个不懂爱的家伙。每次觉得自己要受伤的时候，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逃跑。真是个胆小的男人啊……也是因为这样，往往最后伤的是别人的心。”

“那我该怎么办？”维克托问着。该怎么办？他一直被这个问题困惑着。

“你知道逃避的后果是什么吗？”娜斯佳望着他，“你会失去这份爱的。”

失去……

爱……

维克托好不容易得到的东西，这么快就要失去了吗？真是不甘心啊。

勇利……

娜斯佳看见维克托的眼睛亮了起来，“回去吧，告诉他你在害怕什么，看看你们能为彼此做什么。”

 

勇利回到了家。

听到开门声，马卡钦飞快地跑了过来。

“抱歉马卡钦，我不是维克托。”勇利蹲下来，安慰地抚了抚他的头。

连晚饭也没有吃，勇利给马卡钦准备了食物之后，十分疲倦地躺倒在了床上。

今天的训练让他体力透支了，当所有人在休息的时候，他还在卯足了劲地跳跃，体力还是一方面，想借此忘记心中的烦忧也是原因之一。

明明很累但却睡不着，勇利刷了一下社交网络。

网络上到处都是维克托坐在娜斯佳演奏会的观众席，以及他们在桥上合奏的照片。

“沉浮多年，维克托现身娜斯佳演奏会，秘密恋情曝光。”

“俄罗斯的冰上王者和大提琴公主旧情复燃。”

到处都是这样引人注目的标题。

说是要休息几天，原来是去听娜斯佳的演奏会了啊……勇利关掉手机，蒙着被子让自己陷入黑暗里。

但是他能睡得着吗？

第二天，队友们看见勇利顶着两个黑眼圈走进训练场的时候，维克托已经坐在回圣彼得堡的火车上。

火车慢慢停靠在车站，还没能他下车，尤里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炸猪排盖饭进医院了！”

维克托一下子呆在了那里，反应过来之后唯一的动作，就是以最快的速度往勇利所在的医院跑。

勇利是在练习后内四周跳的时候受伤的。他被送进了医院，检查结果是踝关节韧带拉伤。

“你知道现在受伤很可能意味着什么吗？我告诉过你多少遍，不要在我不知道的时候练习四周跳，你以为我只是说着玩的吗？还有你尤里，谁允许你陪他一起练的！现在他受伤了，你打算负责吗？”

“等等，等等雅科夫！”勇利和尤里被教练骂得抬不起头的时候，维克托冲进了病房，他一脸的焦虑和惊慌，满头大汗不知是跑出来的，还是急出来的。

“我觉得现在不是训他们的时候，让我跟勇利谈谈，可以吗？”

其他人都退了出去，病房里只剩下维克托和勇利。

维克托走过去，坐在了勇利的身前。

勇利不敢看他，他觉得自己应该道歉或者说点什么，但是喉咙被堵住了，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然后，两只胳膊紧紧拥抱住了他。

勇利吃了一惊，他闻到了维克托身上熟悉的气息，然后他就平静了下来，心口腾起了讶异很久的心酸。

“对不起勇利，我很抱歉，”维克托知道勇利也一定吓坏了，他摩娑着他绷紧的背脊，“我很抱歉没在你身边，现在我回来了。”

勇利的胸口被这句话一撞，所有的郁结都开了，心酸涌上来，让他哭了出来，肩膀一抽一抽地，无声地哭着。

维克托非常自责，“我真的不是一个合格的教练，雅科夫说得没错，从没有做教练做成我这个样子的。”

勇利哭得更凶了，“这个时候……维克托为什么还说这种话？为什么还要说这些教练说的话？！”

维克托慢慢地放开了他，看见他哭得很凶，鼻子皱着，眼睛通红，泪水翻滚着落下来。他双手捧着他的脸，他还是太笨拙了，不懂得怎么安慰人，但是他觉得娜斯佳说的是对的。

说出来吧，把自己的不安都说出来。

“我知道勇利这些天联系了切雷斯蒂诺，我以为你不再需要我了，我以为叫你到圣彼得堡来是错的。如果……如果勇利觉得我已经不能再好好做你的教练的话——”

勇利一把推开他，也打断了他的话，“你在说什么？！对我来说没有人比维克托更好了！我让尤里陪我练习，让切雷斯蒂诺指导我，是不想维克托和雅科夫看见差劲的我，我知道维克托自己都很迷茫，我不想再连累你了，我不能……”他抹着眼泪，他觉得自己不该哭的，毕竟这样无助地，哭泣的自己更加差劲啊。

维克托抓住了勇利抹眼泪的手，抬起他的下巴直视着自己，“勇利，我的答案一直在你那里……记得吗？我说过的，我的答案，请勇利在世锦赛之后一定要给我的，也帮我确信的答案。”

啊，那个啊……他们之间的感情，他有点分不清楚的，他们之间的爱。

维克托的手指，小心翼翼地帮勇利擦干了眼泪，“如果勇利还愿意我做你的教练，如果勇利还愿意跟我在一起，勇利以后有什么事都告诉我好吗？无论什么事，请勇利一定要告诉我。”

勇利用力地点头，“维克托也是一样，不用为了顾及我就装作自己没事，就算是难过、沮丧，我希望可以为维克托分担。”

维克托出声的笑了，“那就这么说定了，勇利。”

“可是……”勇利想起了另外一个严重的问题。

“还有什么？”

“我的脚什么时候能好？我还能去参加世锦赛吗？”

“现在知道担心了吗？”门被推开了，尤里靠在门柱上说道，“医生说好好休养的话，不会影响比赛。还好伤得不重。”不然的话，他会被雅科夫和维克托打死也说不定。

“维恰，你必须跟我回去好好练习。勇利，你要做的是先好好养伤。”雅科夫站在门口说道，他的语气明显缓和了很多。

那天尤里跟勇利解释了雅科夫明令禁止勇利在他不允许的状况下跳四周跳的原因——

“其实雅科夫禁止你将后内四周跳放在节目的后半段是有原因的，他的女儿少年时期也曾经是花滑选手，非常优秀的花滑选手，有天分又很努力，又有一个雅科夫这样的老爸，人人都以为她转入成年组之后会拿到大奖赛冠军的，但是她没能参加大奖赛，因为她在一次练习里，为了跳高难度的后内四周跳而严重摔伤了。虽然救治的很及时，但是她无法再完成高难度的跳跃动作，竞技生涯结束了。”

“想想雅科夫也真是倒霉，最开始是维克托，后来是我，现在又是你，统统都不听他的话，偷偷练习四周跳。”

“说真的，雅科夫这么紧张，证明是对你寄予了厚望的。毕竟享受过他这种‘咆哮’的人，只有我和维克托而已了。”

而我们，都是拿了冠军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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